“不是他。”

“什麽不是他，我看就是！”紫憐在林幽的手裏不停地扭動著，像條滑溜溜的泥鰍。

“我說了，不是他。”林幽的聲音已經冷了下來。

紫憐還想說些什麽，但聽到林幽的聲音以及看到她看似平靜的神色，立刻就焉了，反駁的話沒有再說出來。

蘇明蜩：什麽不是他？不是誰？他們在說什麽？說點人能聽懂的話OK？

林幽摸著懷裏的紫憐，雙眼有些空洞，不知在想些什麽，嘴上卻是在說：“沒什麽，去做飯吧，忙活一天，我餓了。”

蘇明蜩點點頭：“好，吃些什麽？”

“肉，好多肉！”林幽還沒開口，她懷裏的紫憐就搶先開了口，舉手示意。

蘇明蜩歪了歪嘴，憐鼬是食肉動物嗎？

“我說，這玩意好像不能隨便養的吧？聽說要人工飼養，有相關證明，辦了手續才能養的，它這一看就是野生的。”蘇明蜩指著紫憐道，“你要是真想養，那就只能在家裏，不能帶出去。”

聽了蘇明蜩的話，一神一鼬同步揣著下巴思考了一下。

林幽拍了它一下，“你變成貓。”

“啊～不要嘛……變成其他形態會封印靈力的！”紫憐抗議道。

林幽一個腦蹦子彈了過去，“讓你變你就變，就你那一點的靈力有和沒有有什麽區別？”

“嚶嚶嚶，林幽你變兇了……”紫憐抱著多災多難的頭，哭泣道，倏地一下變成了貓的形態。

這下總行了吧？

“我滴媽呀，大哥你有沒有常識啊！”蘇明蜩看到變成貓後的紫憐，“哪有貓是紫色的？你好歹把毛色也換一下好不好！”

紫憐紫憐，顧名思義，就是一只紫色的憐鼬，但它也不是全紫的，肚子上的一塊倒是白色的。

“就你事多，林幽都沒說話呢，你先開什麽口！”紫憐擡起一只爪子亮出了利爪。

林幽：“變個顏色吧，確實看著奇怪。”

“你居然幫著這個人類說話！林幽你變了你變了！”紫憐跳出了林幽的懷抱在沙發上來回踱步，在上雖是人不情願，但還是換了毛色，變成了一只黑白的矮腳貓。

“哈哈哈，不管是憐鼬還是貓，你的腿怎麽都是這般的短？肚子都快拖到地上了！”蘇明蜩沒忍住，將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。

“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！”紫憐哈了一口氣，亮出鋒利的爪子，“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？”

“……”蘇明蜩立刻閉上了嘴，踮著腳麻溜地進了廚房。

……

“你這人類，雖說看著不怎麽樣，但這飯菜做得還真是不錯，難怪你願意留下來。”飯桌上，紫憐砸吧砸吧地大口吃著碗裏的肉，不由地發出讚嘆，“你該不會是個廚子吧？”

“咳咳咳——”你才是廚子呢，“我這是天賦異稟，平日裏做飯也只是個興趣。”也就是林幽來了之後才像個做飯老媽子……

“得，就沖你有這天賦，本大爺往後就住下了……”

“打住，敢情這是裏是你想住就住的？”蘇明蜩拿筷子敲了敲它的飯碗，“我都沒有向你要住宿費夥食費，還‘本大爺’……難道是公的？”說到這他疑惑了一下，放下筷子，突然將紫憐抱了起來。

“嗯……還真是公的，要不要送去絕育呢？聽說絕育對貓身體好，能多活個幾年……”

“你大爺的，給老子死！”紫憐氣急敗壞就想去撓蘇明蜩，它是貓嗎，啊！？還想絕育，它不稀罕絕育多的那兩年！它都已經活了這麽久了！

那何兩只前爪都已被握住，動彈不得，它蹬著後退就想往蘇明蜩臉上招呼，可它現在是貓身，並非之前小小的憐鼬，沒意識到自己大了一倍，一腳踢翻了桌上的一盆菜。

好死不死的，偏偏踢翻的是林幽最愛的排骨。

眼下，湯湯水水的撒了一桌，而她的筷子正夾著唯一一塊幸免的排骨，臉上一被濺到了一點湯汁，那是一塊排骨落進蛋花湯後濺起來的……

“……”

蘇明蜩：要死了要死了……

紫憐：現在跑還來得及嗎？

蘇明蜩：要跑也是你跑，東西是你打翻的！

紫憐：要不是你激我，我能打翻嗎！

一人一貓的眼神快速地交流著。

林幽沒擡頭，而是安靜地吃下了那塊幸存的排骨。

蘇明蜩：看樣子是沒事了？她就這麽吃了？

紫憐：聽說過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嗎喵……

一人一貓結束交流，惴惴不安地看向林幽。

只見她張了張嘴，一塊堅硬無比的排骨被咬的細碎被吐了出來。

林幽就是個吃人吐稀碎骨的妖精吧！

她擡手在桌上拍了一下，發出一聲巨響，嚇得他們一哆嗦，紫憐的尾巴夾在後腿之間老緊了。

林幽只是擡眼看了他們兩眼，沒有說話。

蘇明蜩：林幽從雙眼皮變成單眼皮的這眼神太嚇人了，終於要露出本性，是要吃人（貓）了嗎？

紫憐：好久沒有看到林幽露出這般眼神了，媽耶，好害怕喵……

“對不起我錯了！”蘇明蜩與紫憐異口同聲的認錯。

蘇明蜩：“我現在就收拾，我再去給你做一鍋……”

紫憐：“我現在就把飯吃完，吧唧吧唧——”

“不用做，收拾一下就了。”林幽嘆了口氣，紫憐因為許久未見，話多些也就算了，蘇明蜩平日裏雖話多了些，但好歹也沒像今天這般，沒想到將紫憐帶回來，一人一鼬倒是更吵了，這不由得讓她有點頭疼，“你若是覺得它吵，我可以搬出去。”

“別啊！”一人一貓又同時叫了起來，這讓林幽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“找房子很困難的！在S市還能找到這樣地段，這麽好的房子嗎？先不說翟幼寧那一百萬什麽時候到賬……”

“滴滴——”林幽手機的短信聲響起，她掏出來看了兩眼，眼神突然一臉，到賬了！翟幼寧的效率果然夠快！

而且還不是一百萬，而是三百萬，多的那二百萬翟幼寧通過微信告訴她這是翟老爺子對她的感謝，忘她笑納。

納，當然得納！有錢為什麽不要？

蘇明蜩與紫憐見林幽的神情好上了許多，心裏暗松了一口氣，感謝翟幼寧，感謝翟老爺子的金錢救援。

蘇明蜩掰著指頭在那算：“錢雖然到賬了，但你要是搬出去了，誰給你打掩護，誰給你當司機，誰給你做飯，你還能吃上這香噴噴的飯菜嗎？”

“是啊林幽，他說的有道理極了！”紫憐也幫蘇明蜩說起話，“有房子白住不好嗎？有人做飯不好嗎？況且這飯還挺香的……”

“就是！是白住不給力嗎？還是飯菜它不香嗎？”

“……”怎麽還一唱一和起來了呢？林幽無語道，剛才還不是吵吵鬧鬧的嗎？

不過確實，他們說的有道理，是白住不給力嗎？還是飯菜它不香了？無論哪點她都無法拒絕。

“行吧，搬走的事以後再說……你先收拾著。”林幽站起了身，捏住了紫憐的後脖頸，“你跟我來一下。”進行‘愛’的教育。

……

紫憐在蘇明蜩家中住了下來，因為林幽不喜與其他活物共處一間，紫憐形態是一只貓，所以只好委屈巴巴的住在了客廳的貓窩房裏。

蘇明蜩看它可憐，本想買個豪華版的套件貓房，林幽輕飄飄的一句，“它以前都是睡以天為廬以地為蓋，冬天睡竈裏，哪有這麽嬌氣？”於是窩就從富豪版變成了普通版，落差極大。

某日外出，林幽突然想起，“無論是我還是紫憐，我們什麽時候認識的，從前經歷過什麽，是好是壞，是善是惡，這些，你從未開口問過我，你就不好奇嗎？”

蘇明蜩沒想到林幽會提這茬，內心：哎呀，其實我好奇死了，你和紫憐啥時候認識的，你活了這麽久一定見過很多人歷過很多事吧，歷史會不會能拿滿分？真想聽聽，以你的經歷說不定還能寫本說，就叫《我當山神的那些年》或者是《山神在人間的那些事》絕對能寫個好幾本！大賣！

嘴上確實道：“哦……好奇啊，但你不說我怎麽好意思舔著臉來問你呢？每個人不都有自己的隱私嘛，哈哈，你也沒問過我我以前經歷過什麽啊……你若想說早就說了，不想說，誰敢逼著你說啊，是不是啊，林大山神——”

林幽想了想，他以前？指的是他喝醉酒說過的那些話，害怕成為累贅被拋棄的事嗎？

“哎哎哎，你有你看煙花誒！”他們本是站在一座橋上，蘇明蜩突然扯著林幽往對岸看。

幾道絢麗的煙花綻放在半空中，落到林幽深不見底的眸子裏。

她，還是第一次見到現代版的煙花。

“今天是跨年夜！我居然給忙忘了！”蘇明蜩掏出手機看了一眼，“我說今天這麽晚了街上怎麽會有還有這麽多人，還有人在江邊圍著？兩個小時就是明年了，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！”

“新年？”

“是陽歷的新年，國際通用的歷法，以一年太陽回歸年為周期，稱為陽歷，全球公用，也成為為公歷。”蘇明蜩怕林幽這個山神不明白特地解釋了一下，“但農歷的過年才是最最最打緊的，今年過年還算早，大概還有一個月吧。你平時看手機都不看日歷的嗎？”

林幽一副‘手機上還有日歷這種東西’的表情。

蘇明蜩：得，就當最後一句我沒問。

“反正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跨年了，到點了對岸會有煙花表演的，剛才那幾下應該只是試放，等真正放起來了那才叫個壯觀，你應該沒有見過那般的場面。”幾十年前的煙花和如今應該沒得比吧？他裹緊了自己的羽絨服，“外頭太冷了，去找個地方坐坐吧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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